白衣僧人低眸,嗓音无悲无喜,“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人生苦厄,皆由心生,不恋红尘,便得万般自在。”
赵静怡问他:“你如今便是万般自在么?”
应无求道:“贫僧已出红尘。”
赵静怡忽然笑了,转身走入亭中,看着石桌的笔迹,什么也说。
白衣僧人站了片刻,带着一众僧人冒雪离去。
厚厚的积雪里,留下一连串深深浅浅的脚印,等这一行人都走远了,温酒抬手,揉了揉眼睛,转身走到亭中央,“公主?”
“不是信佛就是信道,这红尘就真的这么留不住人么?”
赵静怡一把将石桌的宣纸扯下来,扔进火炉里,火焰猛窜了上来,谢玹抄了一早上的道德经瞬间变成了灰烬。
温酒忽然想起赵静怡把玩在手里的那串佛珠,和那金屋玉楼一般的公主府里燃的檀香。
一个是盛宠在身的帝王之女,数年荒唐放纵,被整个帝景城的人当做饭后闲谈。
一个是信众无数的白衣僧者,坐忘万千红尘,不沾半点人间俗事。
温酒怎么也没法子把这两人联系在一起,可看赵静怡这模样,若说只是刚好这时候来将军府碰上了无求大师,还真是有些说不通。
“把谢玹叫过来。”
赵静怡忽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温酒一惊,连忙道:“我三哥他有伤在身,实在不方便……”
方才这位一来,谢玹的脸色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