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走得急,剩下的话婢子没听到,可听这话,婢子猜,那个二郎应该在外边见过娘子。”
“二郎?会是谁呢?”
罗月华很是疑惑,在魏州城里,能让父亲请到正堂说话的小郎君少之又少。父亲是大唐天子亲封的邺王,是魏博节度使,魏州城还真没哪家的少年郎能让父亲高看一眼。
在罗月华的记忆里,好像只有沈烈可以在罗家的正堂进出自由,当下城中也只有梁王的身份显贵,难道...
“娘子,您说是不是想要提亲?”小萤拿起铜剪,掠过罗月华面前的烛芯时,带起细雪般的烟灰。
“啊?”
罗月华放下笔,斜倚隐枕,抬手轻扇了一下,玉簪尾端垂落的珍珠流苏扫过酒碗的边缘,同时也被小萤的猜测吓了一跳。
“提亲?给谁提亲?”
“还能给哪个,府中只有您一位待出阁的小娘子,当然是给您提亲呀!”
按照大唐律法,“男20岁,女15岁”便可婚配,玄宗开元二十二年,朝廷为了增加人口,又把结婚年龄降低到“男15岁,女13岁”。
罗月华芳龄十九,早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虽然登门提亲的人络绎不绝,却没有一家能让她如意。
按理说,婚姻大事要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理由让罗月华自行做主,关键是罗绍威宠女儿,不愿意拿女儿的一辈子的幸福当作做利益交换,索性也就由着女儿的性子,从未有过逼迫。
刚才想到梁王,罗月华记起来父亲之前曾提过,极受梁王宠信的次子朱友珪也在魏州城,既然父亲称呼那个小郎君为“二郎”,难道是他?可他不是已经娶妻了吗?
想到此处,罗月华的心里隐隐不安起来,赶忙放下手中的酒碗,并让小萤取来暖氅,走出房间。
罗府正堂内,罗绍威望着年少的朱友珪,继续说道:“既然二郎是奉乃父之命,我也只能应承下来,但...唉!”
话语未尽,罗绍威沉重地长叹一声:“二郎,并非是我埋怨,二郎应知晓军需之难,之前魏博就已经在尽力支撑,如今还要筹备伐沧州一役,十几万兵马的开销,就算倾我魏博全部,砸碎骨血,恐怕也不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