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市门,便可看到东市里的繁华。
来来往往的人真不少,士子纱帽轻摇,平民青绿短衫,脚蹬麻履,挑担推车者则赤膊于途,汗珠滚落于古铜肌肤之上。
人群之中,富贵人家的女子高髻峨嵯,簪金嵌玉,步摇衔珠,随步履轻颤,也有面敷桃花妆的市井少女,额贴花钿,唇角点靥,笑靥如榴花映日。
除此之外,还有外来的胡商牵着骆驼穿行,波斯商人在吆喝着兜售宝石香料,更有几个孩童正举着糖葫芦在奔跑嬉戏,驼铃声、吆喝声以及嬉闹声交织在一起,好不热闹!
沈烈在摊子前买了几支糖葫芦分给大家,递给陆贞娘时,还将随手买的拨浪鼓在陆贞娘的眼前“咚咚”地摇晃起来,逗得陆贞娘像个小女孩般掩嘴笑个不停。
拐过一个路口,众人在一家门面敞亮的铺子前停下脚步。沈烈抬眼望去,铺门的正上方挂有一块乌木牌匾,上边刻着“华盈堂”三个烫金大字。
“烈哥儿,就是这里。”
“哦,进去瞧瞧。”
沈烈提衣襟先迈过门槛,刚进铺子,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堆着笑脸迎上前。
“客人早安,您是想...哎,烈哥儿!”
“廖兄!”
沈烈笑着冲廖通拱手:“许久未见,廖兄安好呀?”
沈烈在罗府养伤期间见过廖通,但只是一面之缘,聊过几句而已。说实话,他已经记不清廖通的长相,没想到廖通竟能一眼就认出他,这就是买卖人的本事,就算是千人千面,也能在脑袋里刻下清晰的模子。
“托您和我家小娘子的福,一直都好着咧,走走,快到后边吃茶说话。”
廖通笑着给沈烈施礼,随后又张罗大伙儿去后院,期间注意到沈烈身边的陆贞娘,虽有狐疑,脸上却不曾流露半分。
华盈堂是罗府的商号,之前规模不大,交到罗月华手里逐渐起了声势,如今在多地都设有分号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