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或许是当局者迷，也或许是一时怒极攻心，所以才会把她与楚易愚蠢幼稚至极的把戏当了真。
然而就算他很快觉悟那是一场幼稚顽童般的骗局，就算他已经知道翩翩既没有出轨，也没有堕胎，但她如此绝情抛下他头也不回。
他以为，翩翩真的是怨他恨他至极，再也没办法和他过下去，所以决心离开。
或者是，他真的对她太坏太凶太粗鲁，让她惊慌恐惧，再也没有勇气与他生活下去。
再之后见到她独立生活，拼命工作和学习的样子，他以为她是真的一夕之间长大成人，学会了自己一个人，改变了整个人生态度。
……
可在纽约与她朝夕相处的那一个月，他渐渐觉察，渐渐醒悟。
他的小姑娘根本就没有变，她还是那个娇气任性粘人的顾翩翩，只要他对她张开怀抱，她就有了扑入他怀中的勇气，也保持着无比依赖他信任他的习惯。
季先生总算有所安慰，不至于肝肠寸断。
好歹宠她疼她溺爱她整整三年，他自认已经给了她自己拥有的一切，哪怕她要他的命，他也是肯的。
如果这孩子跑出去几个月就完完全全换了一种人生，换了一个灵魂，他情何以堪？
……
翩翩白白净净的小手，小心翼翼地牵住他的大手，轻轻摇晃。
她不知道自己的解释值不值得他相信，不免有些紧张，“不是的……我不是最后才决定。其实我昨晚收拾东西来着，折腾得有点累，然后有点兴奋，睡不着……我大约是凌晨三点才睡着的，不小心……睡过头了，我上了闹钟的，上了好几个，不知道为什么……睡得太熟……”
翩翩慢吞吞地解释，明明是实话没错啊，可说出来连自己都觉得有些心虚。
季绍霆似笑非笑地睨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