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你这是妄议朝政。”
“是臣女僭越,但臣女不忍看百姓流离失所,死于非命,若有救民于水火的办法,为何不做?”
皇帝语气冷冷:“护城河堤险象环生,流民之患日益严重,若不镇压,如何解京城时局?你提出的治理法子,赈济灾民只是一时,必须要有更长远的应对之策。”
陆清宁微微欠身,目光清明,语调轻柔却掷地有声:“回禀陛下,臣女已细思良久,如今河堤泥沙冲积,虽是隐患,却也未必无用。臣女斗胆提议,不如取护城河之泥,烧制瓷窑,制成砖瓦器皿,不仅能解泥沙淤积之危,更能为国库增收。”
闻言,沈长卿颇为意外地看向陆清宁。
他从未想过一向骄纵任性的她会有如此见地,如今的陆清宁似乎……和从前不大一样了。
“河泥烧窑?朕从未听过此法。”
“河泥虽质地黏重,但与其他黏土相比,更易塑形,只需掺入一定比例的砂土与木灰,再经过高温烧制,便可成窑。此法臣女曾在古籍中见过,虽有粗糙,却见成效,若陛下准许,臣女愿尽快督造一批瓷窑,验证所言。”
陆清宁颔首不敢抬头,说不心慌是假的。
虽不是初见天颜,但天家威仪气度似一把冷剑高悬在她头上,落下便是一击毙命。
无形的压迫让她根本喘不过气。
内殿沉默良久,忽然皇帝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听说勇毅侯府嫡女浑身是胆、大仁大勇,今日一见,朕道觉得不过如此啊。”
“啊?……”
陆清宁略是茫然地抬头,看向斗胆看向皇帝。
皇帝和颜悦色,一改方才冷肃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