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不限,一炷香的时间,各位可要努力了哦。”
满场喧哗如冷水溅入沸油。方才还谈笑风生的书生们霎时面色青白,有人笔锋悬在宣纸上迟迟难落,更有人急得扯松了交领。
显然这出乎众人意料的题目,让他们一时有些措手不及。
唯有角落几位寒门学子眸光灼灼,似是已然有了灵感,狼毫在粗陶砚中饱蘸浓墨——他们太熟悉鸡鸣五更时,那抹刺破寒窗的晨光了。
写太阳?
这题目倒是新鲜。
许舟盯着烛火摇曳的戏台,指节无意识地叩着案沿。
就在这时,后颈泛起针刺般的凉意。
他梗着脖子用余光扫去,岳母大人正用描金盏盖滤着茶沫,眼皮都不曾抬起半分;倒是挨着案角的苏朝槿双手托腮,杏眼亮晶晶地望过来。
许舟把脸往阴影里埋了埋,喉结上下滚动两回。
“咳咳!”
茶盏被重重撂在案上,林疏雨捏着茶盖重重一磕,“还敢乱看!再看把你眼睛剜了!那青楼女子很好看么?把你魂儿勾走了是吧?要不今晚留下来看?”
许舟慌忙垂下眼皮。
“习秋,研墨。”林疏雨转头唤来小丫鬟,冷着脸把狼毫拍在砚侧,"让他念,朝槿写。"
墨块在砚池里打着转儿磨开,许舟侧身偷觑岳母神色,却偏头撞进岳母淬冰似的目光里。
许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