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妈妈手中的包子散落一地,人已如箭一样冲向了外边的护士站,护士站里响起了连迭声问话、拔号,慌乱的找人开始进行。
许洛秋带着刚刚赶到天海的秦子轩来到医院见着的就是这样一片混乱,飘在空中的霍老师抿紧了唇,不发一言,直接向着外面冲了去。
笨蛋,这样是去找人还找死呢!一缕黑丝缚住了霍老师的脚,一脸冷然的谢素素拉着他闪进了秦子轩身前的铜钱,“快!”异口同声的命令都对准了天生跑腿命的秦子轩。
从医院里成功溜走的谭文君,只在病号服上披了件外套,打了的直接到了南河中学的工地。经了上午的喧嚣,下午的斜阳照着塌下的半边楼,透出了格外的幽静。
眼见高楼起,又眼见楼塌了。塌下的不是楼的半边,还有自己残掉的前半生,谭文君的脸上多了分苦笑,轻轻闭了眼,淡淡暖阳打在脸上,一滴泪挂在眼角,却无力也无心去拭。
待一双美目重新睁开,平静地再看了思瀚楼一眼,谭文君转身离开了这个令她伤心的地方。
暮暮斜阳将黄昏,跃着淡金的河面将过往的记忆反复地拉伸向远方,踽踽独行的河岸边的谭文君寻找着记忆中的位置。
也许错误是从她把思瀚带回自己家乡天海的那一刻就开始了吧,从那时起的人生,就如同一枕南柯,只可惜这一梦中的一言一行都要负上责任,也许梦总要有醒时。
谭文君盯着自己水中的倒影,脸上现出了一抹甜甜的笑。水影轻晃,在她的身后,突然地多出了一道身影。
“林志远?”,谭文君迟疑地站起了起来,缓缓地转过身子,对上了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一双冰凉的大手愤恨地掐在她的脖颈之上,林志远的眼里迷离淡淡的黑色,唇边散碎的胡渣,脸色憔悴干黄,一点也没有了当初温文如玉的样子,暴戾地如同刚从炼狱中爬出的复仇者。
“算什么?在你的心里我算什么?”,林志远抽搐着晃着头,脑海里狂乱闪过了和谭文君这一年多来的朝朝夕夕。
“你知道什么?为了霍思瀚的梦想,我也是倾尽全力,只是因为我愧疚地跟你好上了。那点钱算什么,在天海能盖一栋楼,在市却只能买上一套房子……”
只为了一个女人,一个并不算美丽倾城的女人,你值得吗?在出租屋里,美艳动人的夜艳在他耳边的问话一直跟着响,反反复复地提示着他付出的不值。
思瀚楼的善款一共募集到一千二百四十三万元,但除却了五百多万的已付工程开支,帐面只留了百来万元,少掉的钱,却一分没有进到林志远的腰包。
当林志远歉疚地从谭文君的床上爬起又被她紧紧抱住的那个清晨开始,他就开始尽心尽力地投入了思瀚楼的筹建工作。建楼的地方是表弟谢浩介绍的,谢浩通过关系一连拿下了天海南河改造的不少工程,同情地指点了迷径,让他找上乔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