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凌手哆嗦了一下,顿时手被滚烫的茶水烫了手,“啪”茶杯落地,跌得粉碎,金凌呼吸凌乱,呆怔的盯着碎片,骤然觉得,今日过后,百年有金家可还有传承?他们就像这茶杯,就要因此而粉骨碎身了!
金平贵气息久久难平,紧绷的心弦在看到爹黯然失神后,深吸了口气。
“六小姐,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这几年金家都是我在当家作主,和我爹无关,一人做事一人当,稍后我便把这些年从姚天海那所得的钱,尽数送到紫云涧。还请六小姐高抬贵手,放我金家一马。”
姚天海脸刷的一下白了,心里狠狠的大骂,这些年他们吃了大头,而他只拿了小利,为的就是图谋后计,可没想到,姚六六回来,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他们就怕了,还将事情全都推给了他,自己想用钱撇得一干二净。
“金公子你昏头了吗?说话做事,都得有个证据,我们谁也不知道煤矿已交给了朝庭,这怎么就算私采,私下倒卖?”姚天海情急的道,却不知他越情急,就越没人理他。读书吧
他蠢,金平贵不蠢,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蠢,从来都是民不和富斗,富不和官斗,朝堂风云莫变,眼下什么都成了定局,他金平贵有几斤几两,他清楚的很,拿鸡蛋去碰石头,他再蠢也不会这样做。
姚六六年幼时手段就犀利强势,更何况,如今她手里还有那么绝对强势的力量,他跟她斗,那就是找死,眼下如果姚六六能让他拿钱赎命,他心甘情愿,只求保住百年家族平安渡世就好,钱终是赚不完的。
识时务为俊杰,姚六六心里给了金平贵一个点评。
但这还远远不够,敲山震虎,只能威慑一时,她想要的是一劳永逸,这样才能让君弟将来接手灵鎏山庄时,更加顺风顺水一些。
更何姚六六从来不认为,风光能无限好,世事无常,聪明的人就要懂把握最好的时机,在关键的时候,将人死死压住,这样才能换来百年平安。
“云姐姐,其实人很容易好的伤就忘了痛,钱虽是万能,但又不是万能,你说是吗?”
杜云娘知道姚六六的心思,当年她也是这样站起来的,这才让杜家几十年里,也无人敢觊觎。
“是啊,只有刻骨铭心的痛,才能让人永远的记住,有些人不管活着,还是死去,不能动,就是不能动。”杜云娘说这话时,眼神若有若无的看了眼身边的杜少锋。
杜少锋在杜云娘的目光下,低下头,心里长叹了一声,只怨当年太年青气盛,天下那有后悔药可吃,娘一语双关的话,他懂了。
姚六六无声的弯着眉眼,然后似笑非笑的绕手指,她怎么觉得,指甲有些不齐呢,不悦的歪了歪嘴,然后并着手指,专注的打量。
所有人看着姚六六如此不经意的说话,又暗藏锋芒,金凌哆嗦下,做了一辈子的生意,像姚六六这样的奇女子,他真是从来没见过,当年平贵做的事,他当然知道,他没阻止,那就是因为,他也认为姚六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