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随着刺青老者把来时的路又走了一遍,回到了挝国的贫民窟,回到了密林深处。
那个说要给女儿买芭比娃娃的父亲,那个想要挣钱给父亲买药的儿子,被永远的留在了异国他乡,生死未知。
回去的路上,所有人都异常的沉默,比起来时被恫吓的缄默不言,现在的他们更像是反抗不得的奴隶,麻木的接受现状。
一路颠簸,回到翡翠开采场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萧戎坐在木板床上,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
赵长峰带着一身的水汽回到房间,萧戎看去,原来不知不觉竟又开始下雨啊。
狭窄的小屋里摆着两张木板床,彼此翻个身,咳嗽都能听的清清楚楚,这样设置的目的,一是为了休息,二是为了互相监视。
熄灯的号角声传来,赵长峰躺在床上,萧戎还坐在床头,巡逻灯晃过他,将他的体拉出长长的影子。
“他们,是死了吧。”赵长峰突然出声。
萧戎眼珠转了转,“为什么这么说?”他还没有看到凯山的尸体,不想妄下定论。
“我离开的时候回头了,我看到他们把他的尸体扔了出来。”赵长峰用枕头蒙住头,声音嗡嗡的传来,他嘴里说的他,自然是他要运送的货物。
萧戎眸色一沉,“你看到了?!”
赵长峰声音痛苦,“他们把他扔了出来,就像扔的不是一个人,是阿猫阿狗或者别的什么,他被拖出来,路上都是血!”
萧戎挺直绷紧的脊背在赵长峰说话的时候,慢慢的弯了下来,就像是骤然被人抽掉了筋骨一般。
他早就知道,凯山凶多吉少,他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萧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