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暖日和风,阑干楼阁帘栊,春日里就是从窗户上透的影子都不显得斑驳。
叶微漾靠在床榻上,手里还拿着一方书册,正正好的翻到那一页,一陂春水绕花身,花影妖娆各占春,眉头微锁,忍不住的将书重重的合上。
“姑娘快看这花瓶!“珠帘轻响,随着香木雀跃声撞碎满室寂静,“未来姑爷特意寻来的。”
花瓶里新折的花枝上还凝着晨露,与这定州青瓷相得益彰,叶微漾却盯着釉面冰裂般的开片纹路,那日坠河时最后的画面突然在眼前炸开:波光粼粼的水面之上,分明有抹天青色衣角掠过岸边芦苇丛。
手指轻轻的放在妆奁盒上,盒子下方压着一块玉佩,旁人不认得,可她知道,因为上面的流苏是她亲手做的。
这东西,是三日前将半夏撵走时,撕扯间掉落在地上的。
有些不得不想的事,此刻总要避不过去。
三日前,她趁着春日去大悲寺祈福,晌午师父们都在休息,她坐在树荫下看书。丫头半夏念叨着见了虫子,支了木香去取驱虫香囊来。
不过是件小事罢了,可谁人知道,有些人的歹心早就蛰伏多时,她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将叶微漾推入湖中。
幸好顾霁怀路过,这才救了落水的叶微漾,好在人没有大碍。
可是,手摸索着妆奁盒子,真的是路过吗?
“他来了?”叶微漾整了整袖口,佯装无意的问了一句。
木香连连点头,“已然在前院等着您了,还特意嘱咐通报的人,万不能打扰您歇息。”
这些事,只叶微漾自己心中有数,木香还跟从前一样,总是热络的很。
毕竟,她们从七岁相识,这么多年过来了,大约也能算的上是青梅竹马。
手从妆奁盒上拿开,让木香为自己重新梳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