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浅瘦了很多,脸孔巴掌大,眼睑下扩散淡淡的淤青,被咬破的嘴唇泛着白,起了层干皮,脸色也特别憔悴,像一朵失去了养分即将枯萎的玫瑰。
如曲妈所言,确实狼狈又糟糕。
有如此鲜明的对比,他还是更希望秦浅依然强势果决,能够时不时挑衅他,撩拨他。
哪怕让人恨得牙痒痒,也总比这样病歪歪地躺着好无数倍。
那些阴暗又鲜活的小心思,就像色彩美艳的夹竹桃,明知毒性致命,依然吸引着人靠近。
陆言琛闭眼轻叹,倏然伸手,将秦浅贴在面颊上的乱发轻轻拂开,帮她顺了顺前额的碎发,手指离开时却情不自禁转向她的脸。
一个古怪的想法冷不防冒出脑海。
他很想摸摸秦浅的脸。
陆言琛深邃的瞳孔亮起一点熠熠星光,紧跟着,这抹光亮便如稍纵即逝的流星,消失了。
他缓缓收紧手指,握成了拳头放下。
秦浅的呼吸声渐渐趋于匀停,心口微微起伏。
陆言琛定睛看了一会儿,眸光变幻,面色沉静,忽然单手撑着床沿,犹疑地拉开了秦浅左肩的病号服。
视线中,秦浅雪白圆润的肩头裹着厚厚的纱布,依然有嫣红的血迹隐隐渗出。
陆言琛喉结微滚,目光一瞬不瞬地定住。
这块地方缝合四针,以后是要留疤了。
眼前仿佛又重现了秦浅在手术室生生承受拔玻璃的剧痛的画面,内心深处似乎被盐酸侵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