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抓拍了两组,另一组是秦浅摘完椰子的情形。
她梳双马尾,戴着草编礼帽,柔顺乌黑的发辫贴合在尚有婴儿肥的面靥,扬起的眼尾藏着光。
大概是摘到椰子很开心,她踮着脚,兴奋地拥抱顾景安,顾景安弯下身体迁就她。
陆言琛的神色不辨喜怒,胸口忽然堵得慌,胸腔的血液忽冷忽热,冲撞着某种负面的情绪。
除此之外,秦浅和顾景安的合照还很多。
无论是家庭聚餐、郊游,抑或学校的社团排练话剧,在秦浅的成长轨迹中,顾景安一直以着特别的身份陪伴左右,从未缺席过。
这份被时光雕琢的深情,即便是陆言琛看来,都异常弥足珍贵。
人的一生,能有几个二十年去默默无闻地守候一个人?
纵使是陆言琛,都不得不心悦诚服。
相簿不算重,拿在手里却突然间变得沉甸甸的,压在他心尖,无法呼吸。
在那些流逝的光阴里,顾景安带给秦浅的,他永远都替代不了。
陆言琛靠着墙壁的身姿有点僵硬,睫毛微垂着,意味不明地盯住顾景安年少的容颜怔然。
他比自己更体贴,更懂得尊重秦浅,他虽然是孤儿,精神世界却远比自己完整健康。
与之相对的,则是他曾经对秦浅无休止的折辱与辜负。
他甚至能想象到,秦浅为情所伤时,顾景安是如何抚慰她的。
相簿后面还有不少页,陆言琛却没心思再看,眼底团聚起化不开的沉暗薄霭,微微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