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
他不是想占她的便宜,只是想让她脱掉防身的外衣,卸下杀人的武器而已。
谢无猗松了一口气,不禁自嘲自己的敏感。她施施然解下披风腰带,脱掉外袍,只穿着单薄的中衣迈进水中。
池中飘着好闻的栀子花香,五彩波光照着谢无猗的脸,温热的泉水漫过她的胸口。魏娘子还真是有情调,怪不得山匪们都愿意待在二狼山呢。
能把匪窝装扮得如此精巧,他怕是也不舍得把山炸了吧。
余光一瞥,魏娘子竟然还侧过头避嫌,好歹是个占山为王的匪寇,就这么点胆识?
谢无猗背靠住池壁,左手无意识地抠下一小块琉璃石子。
“大当家,桑琛在这里吗?”
她这么问,主要还是想试探税粮是不是真的被魏娘子劫了。凡事做个不相干的起兴,总有概率打得对方措手不及。
魏娘子果然一愣,目光不自觉地迅速划过温泉后面一处。谢无猗轻动指尖,他还真绑了桑琛啊?
只听魏娘子笑道:“我还以为王妃会先问税粮是不是在下所劫呢。”
他上当了。
谢无猗活动了一下手脚,再次确定沾水的苍烟已经完完全全贴合在自己的左手臂上,里面的慢性毒药尽数混入水中。她瞟了一眼魏娘子,慢慢道:“板上钉钉的事何必问呢?我只是觉得你劫持桑琛说不通啊。你看,要是桑琛还在外面,燕王就能顺理成章地问罪。有刺史顶着,无论如何也牵连不到曹若水,对吧?”
一听谢无猗直接点明他勾结曹若水,魏娘子的脸色当即沉下来,“王妃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这就恼羞成怒了?
谢无猗饶有兴致地看着魏娘子,既然他们的目标是炸死萧惟,那就不会立即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