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什么叫“她家兄长”,难道萧惟还能知道花弥和华漪的关系?
“你不是已经看出来了吗?”萧惟对谢无猗疲惫地一笑,“十年前,我还以为长姐会和绍阳永远在一起呢。”
绍阳是谢暄的字。当年萧筠曾与谢暄互生情愫,这事虽是绝密,却也瞒不过日日和萧筠待在一个宫里的萧惟。
萧筠有一处私院,萧惟曾暗中跟踪过她,有一次见她偷偷把谢暄带到了里面。院中养鹿,萧筠骑马逐鹿,谢暄就笑着看她,神情无比温柔。萧筠让他射箭,谢暄躬身道声“不敢”,从袖中取出一方手帕替她擦汗。萧筠回望他,双颊酡红,眼波流转。
萧惟躲在暗处,从不敢想素来刚强的萧筠也有和寻常女子一样羞涩的时候。虽然年纪小,萧惟也朦胧意识到他们二人的关系不一般。谢暄清姿超群,萧惟在心里盘算,他的姐夫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但长姐的婚事终究不是她自己说了算的。”萧惟揉着太阳穴,“父皇一直拖到长姐十九岁,才属意母妃的外甥做她的驸马。你知道吗,当时长姐甚至去找绍阳,要他带她私奔。”
这是萧筠不为人知的一面,谢无猗却觉得理所当然。她是大俞最光华耀目的明珠,自然要去追求最轰轰烈烈的爱情。
至于驸马,谢无猗歪头想了一阵,才想明白皇帝指婚的用意。淑妃出身低微,萧惟只是萧氏庶子。皇帝宠爱淑妃,让她的族人迎娶萧筠,对淑妃和萧惟百利无害。
即便萧惟与帝位无缘,皇帝依然在给他积聚实力,用他制衡其他几位皇子。
谢无猗看向萧惟,心中有些不忍。
萧惟的声音还在继续,“不过绍阳拒绝了长姐,二人决裂,此后再也没有来往。”
说来也巧,适逢北境谷赫犯边,萧筠不愿出嫁,就主动请缨平叛。第二年,谢暄进入吏部,而后短短几年就在吏部平步青云,累进员外郎。同年,萧筠得胜还朝,谷赫正式成为大俞藩属国。皇帝大喜,并未收回她的兵权,还公开指婚淑妃母家最优秀的后辈、当年的状元郎为萧筠的驸马。
然而婚后不到一年,驸马就急病身亡,萧筠怀着未出生的孩子守了寡,几个月后生下女儿,也就是清河郡主。
自此,萧筠再不提出嫁之事。
听了这段旧闻,谢无猗唏嘘不已。
萧筠和谢暄,一个明艳如火,一个清雅如玉,也曾是一对璧人。如果不是朝局纷争,他们或许也不会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