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场的气氛已然被群臣的欢呼声烘托到了极致,他也不好表露自己的担忧。无奈之下,他只得强装镇定,面带微笑,轻轻抬手,示意众臣平身。
就在登基大典仪式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的时候,皇宫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名士兵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他的衣衫凌乱,满头大汗,脸上写满了惊恐与焦急。他的出现,瞬间打破了原本庄重肃穆的仪式氛围。
一位年迈的老臣见状,顿时怒不可遏,他的胡须都气得抖动起来,厉声喝道:“大胆!竟敢惊扰登基大典!来人,将他拖下去,待大典结束后再行处置!”随着老臣的一声令下,一队禁军立刻如恶狼般向那扰局的士兵扑去。
那士兵见状,心中一急,急忙大声喊道:“陛下!城外突现数十万大军,现已攻入城中!”这句话就像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原本喧嚣的现场炸开了锅。
原本还在高呼恭喜的群臣,听到这句话后,全都愣住了,现场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恐与疑惑的表情。
赵光义闻言,更是大惊失色,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哪里还顾得上祭祀仪式。他急忙起身,用力推开周围的士兵,几步冲到那士兵面前,怒声质问:“哪里来的敌军?守军何在?为何如此轻易便被攻破城门?我大宋都城竟如此不堪一击?”他的声音因为愤怒和惊恐而变得有些沙哑,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士兵被赵光义的气势吓得浑身发抖,他语无伦次地答道:“不……不是敌军,那领兵之人乃是……乃是先皇!城门守军见是先皇,便直接打开了城门,放他们进城!”
此言一出,犹如一道晴天霹雳,震得在场的文武百官目瞪口呆。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望向祭祀台上惊慌失措的赵光义,每个人的眼神都变得复杂起来。
当初声称赵匡胤已逝的是赵光义,拿出所谓金匮遗诏的也是他。虽然大家当时就觉得此事颇为蹊跷,可那金匮遗诏上的字迹确与赵匡胤无异,众人也只好半信半疑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如今听闻领兵之人竟是先皇,众人心中顿时五味杂陈。那些原本打算在新皇登基后,为了大宋江山以身殉国的忠臣们,此刻心中的决心也瞬间动摇了。不得不说,这兄弟二人,在这皇位的争夺上,还真是玩得一手让人捉摸不透的好戏啊。
“陛下?不,晋王!”宰相赵普的声音如雷霆般在殿中炸响,他的目光如刀锋般直刺赵光义,“您昨日不是说官家已死于崇德殿的大火中吗?官家病入膏肓,无力逃生,倒也说得过去。可老臣想问,那些守卫的禁军、伺候的太监宫女,难道也都手无缚鸡之力?竟无一人敢冲入火海救驾?这可是救驾之功,足以让几代人飞黄腾达,却无一人选择救驾!晋王,您可否给老臣一个解释?”
赵普的声音在殿中回荡,字字如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他昨日听闻赵匡胤的死讯时,便觉得蹊跷。虽极力反对赵光义登基,主张按礼法拥立赵匡胤之子继位,但当赵光义拿出金匮中的传位诏书时,他也一时语塞。
毕竟,当年杜太后临终前,亲口立下“兄终弟及”之约,而记录此事的正是他赵普。他对诏书的真实性从未怀疑,但对赵匡胤的死因却始终心存疑虑。
“赵普!”赵光义强装镇定,声音却隐隐发颤,“这传位诏书当日在太后面前你也知晓,如今为何质疑诏书的真实性?”
赵普挺直腰板,目光如炬:“老臣从未怀疑诏书的真实性,只是对官家的死因存疑。不,如今对官家是否真死于那场大火,老臣同样心存疑惑!”
“宫中的禁军、太监宫女都是大哥的人,我怎知他们为何不冲入火海救驾?宰相大人莫非是在怀疑我?”赵光义的声音陡然提高,试图以气势压人,但额角的冷汗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