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不关心那个:“既然记载差不多,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她的结局。”赵忆道:“《新唐书》记载,她被杀前正在画眉。《旧唐书》记载,她与驸马在内宅与士兵格斗良久。”
刘据微微点头:“原来如此。生死关头,最见人性。若是画眉而死,不过是一无知妇人,若是格斗而死,可称刚烈。”
李承乾嫌弃道:“这《新唐书》究竟行不行?宋朝人到底是怎么编的史?”
赵忆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朱厚照道:“那么,我现在如此真实的存在过……但千百年后,人们却根本触碰不到我吗?”
他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摸了摸黑珍珠号,”我此刻站在这里,我看着大海、看着天空、感受着月光……后世人也绝不会知晓了?”
刘据道:“也许就是一句‘帝幸海上’吧。”
朱厚照有些迷茫:“我所做的一切都可能被抹去,我没做的事情却可能被扭曲栽赃,他们喜欢的或许不是真的我,憎恶的或许也不是真的我。那么我究竟存不存在?‘我’又究竟是什么?任人粉饰打扮的傀儡吗?”
这个问题没人回答。
他们四个站在船边,一起默默看着船下的海浪。
过了片刻,朱厚照自己轻轻道:“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
刘据看向他:“这话说的,倒颇有哲理。”】
王阳明一怔。
因为朱厚照所说之话,出自《传习录》。那是他的弟子根据他的言行举止所整理编纂的书籍。
陛下居然……也看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