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月随郎一舟走后,陈兴担忧地看了看书房的方向,他家公子今天都奇怪得很,早食开始也没有吃,就喝了碗霜月送去的雪梨银耳羹,也不出门,也不说话。
下午那位郎公子过来的时候,他家公子也只和人简单说了几句话。
陈兴看得出来他家公子明明就对霜月很不舍。分明不舍,他又将人很快地送走,他跟着他家公子身边这么久知道他有什么事,也不会轻易说,可越是这样,他越怕人有个什么事。
陈兴再次进去书房的时候,书房中的人依旧是蔫蔫的,靠在罗汉床上,问他吃什么也只摆摆手。
看他一直捂着头,陈兴着急:“公子可是头痛?”
“你到外面守着。我叫你,你再进来。”顾玄风轻声说了句,拿开手,眼睛接触到外面的亮光的一瞬,胃中一阵翻滚,他再也不敢动。
陈兴没法子,果真去外面守了去。“公子有需要再叫我!”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犯过头疾,上一次还是他父亲去世的那一年。年仅六岁的他在得知父亲去世的消息,头疾当场发作晕死了过去。
时隔十多年,他还是忘不了当时的痛楚。
不知为何,今天头又突然开始痛起来,两边太阳穴上方像是无数根针来来回回地扎。
不能见到光,也不能听到任何嘈杂的声音,更不能想一些事情。
可是脑中总是会浮现那个人的身影,他以为他将她送走,自己就会彻底解脱,可是事实并不是如他所想,这种不受控制的可怕感又重新冲击他的神经。
他想得多了,头痛得越来越厉害,他一边忍受这剧痛,一边又用这剧痛麻醉自己,他厌恶自己不能掌控这一切,厌恶自己要为其所累。
情绪的浪潮将他冲得时而清醒,时而昏沉。
这种熟悉的感觉将他拉至了十七年之前,那时他刚满六岁,就能作诗,年少成名,名扬整个宣州,当时宣州的名人大家都特地来见识他的风采,他见自己年仅六岁,已经享有盛名,渐渐恃才傲物看不起那些卖弄的书生。
他的父亲顾绪中看出他有才识,执意要将他送到远在京城的自己的好友,云逸先生卢元义那里拜师学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