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刀劈砍声突兀地混进来。徐良背对众人剁柴火,刀刃却总在裴忌转身时停住——少年梗着脖子,眼角余光黏着那柄木剑。
“想学就学,”裴忌突然旋身,枪尖堪堪掠过徐良脚边,少年惊得后跳,柴刀哐当落地,“谁,谁想学了,也就能骗骗我那两个傻弟弟,我才不学。”
徐乐凑到兄长跟前,鼻尖还沾着草屑:“哥你耳朵红了!”
徐良拎起他后领往一边拽:“扎你的马步去!”
夜幕降临,万籁俱静。
徐家大院里一个少年马步扎得稳当。
*
裴忌坐在床边,借着月光摩挲着手里的黄杨木,入手冰凉僵硬,再摸却能感受到不一样的温润,这木头倒是很像一个人。
“将军,五年前的战亡名单找到了,确实有徐武这个人,不过尸首却一直没找到。”
陈征一席黑色夜行衣,悄无声息出现在裴忌背后:“至于当年跟将军你隶属同一行伍的人,一个都没找到。”
裴忌手里握着一把小刀,刀尖蜿蜒,一个女子的形象渐渐出现,“接着往深处挖,掘地三尺。”
陈征点头,又忍不住偷偷往那个小像上瞅,下一秒就被裴忌敲了脑袋。
“将军刻的莫不是宋娘子?”
“哪那么多问题,滚滚滚。”裴忌吹落木屑,一刀一刀划过木头,栩栩如生的发丝出现。
天色微微发亮时,宋今禾屋子里传来声响,一夜未睡的裴忌心猛地一紧,他听着那点细微的声音鼓起勇气抬手,又蓦然放下。
来来回回踱了七趟,那个黄杨木小像攥在掌心,棱角硌得人生疼,他第三次抹去额角薄汗,终于敲响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