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掌柜道:“多宝架上的东西,都是本店千辛万苦搜罗而来的,三小姐没有一样看得上的吗?”
沈沅钰摇摇头:“这次我买的砚台,是要送给我父亲的……”
接下去就不用说了,沈昀的眼光之高,之吹毛求疵,在整个建康的名士圈子里都是出了名的。作为洗笔阁最豪阔最任性的大主顾,没有之一,陶掌柜对沈昀的性子比他自己的都了解。
沈昀本来就是这方面的大拿,那些当代的所谓的制砚名家,在沈昀的眼里,根本就不够看。他能看上眼的只有一样,那就是古砚。只是这个时代爱好书法的人多如牛毛,任谁得了一方古砚,都要十分宝贝地收起来,所以古砚又岂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陶掌柜犹豫了一下,最终道:“三小姐,这古砚么,本阁近日倒是得了一方古砚,据本店的大掌柜鉴定,乃是前朝制砚大师李处士的作品。”
“李处士的作品?”沈沅钰听到李处士的作品差点惊得咬到自己的舌头。那李处士乃是近五百年来,中原境内最才华横溢最出色的制砚大师,最擅长制作绿端砚,因为年纪轻轻就卷入了谋逆大案中被前朝皇帝处死,所以流传于世的作品极为稀少,是无数收藏家门梦寐以求的无价之宝。
沈昀一直也想要一块李处士制作的绿端砚,只可惜一直无缘得见。所以沈沅钰听见洗笔阁内出现了这样的好东西才惊讶成这样。
“那方砚台可还在?”不要说沈昀,就连沈沅钰都想一睹大师作品的风采。沈沅钰也知道,那样的好东西只要被行家看中了,必定会第一时间买走。她唯一期待的是,李处士的作品肯定会卖出一个天价,希望看见它的人没有那么多钱或者没带那么多钱来这吧。
不过想想也觉得不现实,能到三楼来的人,哪个不是富可敌国的?
“真是不巧,就在刚刚,这方砚台已被人捷足先登了。”
沈沅钰大为失望,“真是可惜!”
沈沅钰正在扼腕叹息,忽然想到陶掌柜说的那句话,“就在刚刚……”沈沅钰不由得眼睛一亮,“陶掌柜的意思是,买这方砚台的人现在还在你们店中?”
陶掌柜道:“正是如此。”
沈沅钰又高兴起来,“我有个不情之请,还请陶掌柜帮我安排一下,我要与那人见上一面,如何?”
陶掌柜就有些迟疑:“这个……”
沈沅钰道:“我知道我这么说有些失礼,不过家父一直很想要一块李处士所制的绿端砚,如果对方愿意割爱的话,我愿意出双倍的价钱购买……”她本来就有极多的私房钱,被封为县主之后更是财大气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