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金厂长的眉毛已经竖了起来,“你管这叫小忙?先不说这一炉钢值多少钱?单单为你就要重新排产,重新制模,况且那烧炉子不要钱呀?”
金厂长说的这一切赵山河当然知道了,可这不是没办法嘛?别人的脸皮都是越蹭越薄,山河兄的脸皮是越蹭越厚啊!
于是毫不犹豫地换上另一副让人看见就想捏一下的笑容,“金叔,该多钱多钱,这炉钢只要您帮我排产,多少钱我来付。“说着走上前来,从包里掏出一支笔,又在金厂长的桌子上随便拿了张纸写了起来。
”哟?不错呀,百利金!”金厂长一看见赵山河手里拿的这支笔,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赵山河故作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金叔,您认识?这东西可冷门,一说名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洋酒呢。”
却见金厂长面有得色地说道:“你小子可别忘了,我跟你黄叔可是哈工大毕业的老牌生,我们上学那会儿可不像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这么爱追星。我们那会儿崇拜的是国外的工业强国,尤其是像德国这样的国家,我们对他们有哪些工业产品,那真的是又喜欢又羡慕又了如指掌啊!你手里的这根钢笔,和万宝龙、凌美、派克都是同一级别的。这可是不折不扣的好东西啊!”
金厂长的话刚说完,却见赵山河立马从包里又取出一个包装盒,正是这支钢笔的原包装,“宝剑赠英雄,货卖懂行人,送给您了!“说完,恭恭敬敬地双手递上。
金厂长直接愣了,“你小子...?好嘛,转了一圈,在这儿等着我呢?”
赵山河哈哈一笑,“金叔,这段时间以来,承蒙您的关照与抬爱,心里一直想着送您个啥表达一下我的谢意。这不上个月在省城,陪着专利局下来的两个领导吃了顿饭,结果看他们用的就是这种笔。我就想您是老牌大学生,又喜欢工业品,就拜托两位领导打听了一下,结果省城还没卖的,于是又拜托人家找朋友从上海买的,我也是昨天晚上才收到的货,这不还热着呢,就给您送过来了,还望您笑纳!”
金厂长看着赵山河那张诚挚的脸上笑容可掬,又听他说了这支笔的曲折来历,一时间被他的诚心所打动了。于是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满意的点了点头。钢笔这种东西虽然金贵,却不属于收礼受贿范畴!
但毕竟是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赵山河所谓“拜托”自己的事情,这下是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了!于是又苦笑着摇了摇头,看了看手里的那张纸。忽然,眉头大皱道,“这哪是什么钢啊?你要炼的这是合金!”金厂长忽然意识到。
“对,金叔,这是合金,所以它的造价会比较高,不过我也没打算一次炼的太多。”赵山河实话实说道。
“这个合金的成分很杂,一炉钢烧出来,未必能成啊!炼废的可能性很大!”金厂长不无担忧的说道。
“我知道,金叔,”赵山河解释道,“我已经多方地查阅了资料,但是很多资料是咱们厂图书馆里压根没有的。上一周我还抽时间去了趟省图书馆,用了整整一天时间,只找到两本书上面有跟这种材料相关的介绍以及工艺,我反复比对了一下,应该可行,而且我也没打算一次炼的太多,毕竟是实验性质的。所以我打算把这一炉钢的成本控制在十万以内,至于模具,我需要单独定做。”
听赵山河说完,金厂长目瞪口呆,”你的意思是你打算自费掏十万块钱,炼这一炉钢?”
“是呀,总不能老沾厂里的光呀,那样是不是太没皮没脸了?“赵山河腆着老脸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