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起一把沙子撒在沙盘上,范海在帐子中间落座:“你我兄弟二人自去年入关,一路闯过来,杀过多少白家军,只怕是数都数不过来,便是真的是白家军杀回来,那又如何?白家将早就被我等杀光,没有白家人在的白家军算什么白家军?”
范山在右下侧坐下:“没有白家人的白家军确实不算白家军,不过在底下人心里,‘白家军’这名头就足够吓人了。”
这一路虽说他们所向披靡,白家军一路溃败,但在败之前,白家军也还是能狠狠撕咬他们一口的,每夺下一城,他们南夷军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今日在笼州的兵将,大部分都是这一路的见证者。
他们见识过白家军的勇狠及不顾一切,那溃军之姿,仍深印在他们的脑海里,便是连范山自己都不愿意回想。
原本以为已被杀光打散的队伍又杀回来,这不就一下唤醒了他们藏在内心里的恐惧?
几个副将陆续进来,跟范海他们汇报城中的情况:“……四面八方都被袭击,但力度不大,可以看出是在试探,意图搅乱我方军心……”
“末将认为确实是白家军回来了,但人数不多,不然以他们之勇狠,这回肯定攻城了。”
范海抬眉:“崔副将所言,正是我所推测的。是有人将先前被打散的白家军集合起来,妄想做一做困兽之搏,蹦不高的,不用太将他们放在心上,天亮后再回敬一棒,算是对他们的重视了。
我们应专注于原定的计划,等到尧儿收了邕州,再进行下一步的计划……崔副将,粮仓可有事?”
“回大将军,粮仓位置隐秘,外头又设了几重假粮仓来迷惑,白家军绝对摸不到真正的粮仓位置。”
“保住粮仓,护好布防图。”范海道,“还有,注意将士们的情绪,若有人影响到了军心,直接杀了。”
“是!”
拟定了天亮后的回敬方式后,崔副将便与其他副将下去准备了,偌大的营帐内只有范家兄弟二人及他们的心腹小厮。
范山将两人的小厮都屏退,按了下胸口:“大哥,我有些不舒服。”
范山也是南夷的名将了,经验老到,这一次兄弟俩分别从陆州与苏茂州发起攻击,甚至范山的那一仗要打得更漂亮一些。
他心理素质很好,范海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无措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