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安安静静的,并没有听得什么声音。
顾延章才跨进去,便见得左殿外头侍立着不少黄门,走近一看,原是黄昭亮在上课。
左殿不大,只在当中摆了两张桌案,前头的自是师案,后头的则是给赵渚的。
此时黄昭亮站在一旁,赵渚正坐在案前,手中捏着一杆笔,好似在纸上写着什么。
两人俱是没有说话。
黄昭亮虽是南人,身材却十分高大,此时直着腰杆,站在赵渚身边,越发显得皇帝束着身体,扭得同个煮熟的虾子似的,又是小小的一只。
顾延章看得心中生疑。
大晋对礼仪要求甚高,赵渚是淮阴侯之孙,也不是寻常落魄宗室的小孩,按道理应当从小得人教授才是,怎的会有这样的仪态。
即便淮阴侯府心疼小孩,没怎的去管,可入宫之后,已是这许多天,总该有礼仪官时时在旁看着才是,又如何会再由着他?
更奇怪的是,黄昭亮就在一旁看着,居然也不去纠正?
赵渚背对着门口,顾延章什么都看不清,也不好走近了,只能安心静待,看着里头的情形。
然而没一会,他就察觉出有些不对来。
——赵渚的动作,实在是太大了。
顾延章皱着眉头,向右边跨了两步,盯着新皇的手跟肩膀。
桌案很大,可上头的生纸却只有一尺见方,是为了方便年纪幼小的天子不需用太大力气,便能把字写好。
赵渚手中捏着笔,在纸上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