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内侍正取了木牌给禁卫验看,又转头指了顾延章的方向,口中不知在说些什么。
就在这一点间隙,顾延章忽听得后头有一阵马蹄声,转身回头,却见不远处几骑快马飞奔而来,到得前头,也跟着停了下来。
当头的除却宫中内侍,另有一名朝官,对方一张脸干巴巴的,看着五十上下,见到顾延章,口中却是“咦”了一声。
顾延章记忆力向来极好,一眼就将对方认了出来,拱一拱手,口中道:“郑官人。”
一一此人正是数年前,顾延章同季清菱回延州时,正任其时延州通判的郑霖。
对方见了顾延章,只草草回了一礼,敷衍了回了两句,便当此事了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宣德门,却见管勾皇城司的朱保石领着一队人马在后头拦着,将二人面貌又核对了一遍,复才将人放得进去。
顾延章近一段时日倒是偶有进宫,却从不似今次这样核查得严格,再连着前头各种事情一并看,又兼有郑霖,虽知事情复杂,却是全然想不到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两人各自跟在带领自己的内侍身后,互相并没有说话。
等到进得福宁宫,却见外殿里头都是人,占满了内侍、黄门、宫女,再往里走,只见天子那不大的寝宫中站满了人,当中跪着十余个看不出来历的百姓。
其余人都站在官员之列,未有一人独立在前,指着当中跪着的一人,面向不远处的魏王赵铎道:“殿下,你可识得此人?”
赵铎脸色并不太好看,只道:“吴御史,我虽只是个藩王,平日里也有正经事,不是随便从路上拉个人来就全识得的!”
语气已经十分勉强。
吴益冷笑道:“殿下不识得此人,此人却是知道殿下!”
一面说着,一面对着地方跪着的那人道:“田复,你今日到得陛前,还不将心中所知快快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