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进仔细看,砖墙上刷了白灰,斑驳的“抓革命,促生产,促工作,促战备”的标语在月光下泛着红褐色。
巷子里九曲十八弯,像是蜿蜒的谷道。
这地方环境比他们小区还差。
狭窄的道路参差不平,两边黑黢黢的阴水沟散发着恶臭,这点也像是谷道。
月光照耀入目皆是房门。
门前摆放煤炉、案板、五斗橱、煤球、凳子、面盆、鞋子各类杂物。
有些人家早起出来倒马桶,有人家边咳嗽边生煤炉。
骚臭味跟呛烟味勇者相逢,将钱进杀的面无人色。
他们正走着,有人突然冒出来低声问:“买还是卖?吃还是用?”
钱进吓一跳,下意识将手电筒光束扫过去。
这人影立刻缩进阴影,并骂了一句:“马勒个臭批,新蛋子!”
刘大甲赶忙帮钱进关了手电筒。
然后又有个戴鸭舌帽的男人突然贴上来:“有布票吗?工业券换布票,一丈二尺换一张。”
“我有布票。”一个妇女闻声而来,“不过我不要工业券,我要粮票还有粮食。”
刘大甲不言语。
他拽着钱进衣角往深处钻,胶鞋底碾过满地蛤蜊壳,在一个拐角找到个戴着厚眼镜、叼着烟袋锅的老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