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执中摇摇头道:“尚且无法断定,但据澶州上奏,目前是‘北流’分支河水多且急,甚于自汉末以来的旧道……”
分支河水多且急,那不就是要取代为主干的迹象么?
殿内群臣亦是议论纷纷。
“肃静!肃静!”
陈执中连喊两声才制止殿内的争论声,此时另一位御史中丞郭劝亦问道:“不知中书可已获悉‘北流’黄河的流向?”
陈执中皱了下眉,转头请示官家,见官家在一番沉思后微微点了下头,才沉声对群臣道:“据近两月由河北路上奏得知,‘北流’分支相较东汉王景故道北移……至少八十里,走濮阳南乐,向北奔大名府,再流经冠县、枣强,聊城以西以及德州,终至会川与卫河相合……”
殿内再次安静下来,众群臣都在脑中模拟着黄河“北流”的走向,大概数十息后,龙图阁直学士、右谏议大夫刘夔失声道:“岂不是直奔契丹去了?”
“刘阁学这话何意?”有对地理不熟悉的朝臣开口问道。
于是刘夔便一边用手比划着一边做出解释:原来汉末以来的黄河旧道自延津、封丘一带后基本便呈“东西走向”,而“北流”黄河却自澶州起大致呈“南北”走向,这就意味黄河无法再作为汴京的天然屏障,辽国军队可以沿着黄河东岸直接南扑,迂回袭击汴京。
当然,前提是能够突破河北路的层层防线。
“怎会如此?”
“这如何是好?”
殿内群臣在听完刘夔的解释后也意识到汴京失去了黄河天堑,大惊失色,议论纷纷。
“肃静!”
“肃静!”
在赵祯皱眉之际,陈执中与王守规同时开口维持殿内秩序,但一时之间还是无法彻底压下殿内众人杂声,直到殿内响起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北流就北流,吵什么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