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刘湜张了半天嘴也没下文,倒是额前的冷汗吓出不少,只见他用衣袖擦了擦汗水,惶惶道:“事实上在此之前,我在三司二十四案任过钱帛案案使……”
话音未落,殿内就响起一阵嘲弄的嗤笑,其实他们也未必都敢公然谈及范仲淹的“明黜陟”之议,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嘲笑刘湜。
其中就属赵旸的嘲弄笑容最为放肆,目视着刘湜讥讽道:“身为御史,理当刚正直谏,然而你连范相公的‘明黜陟’一议都不敢评论,你有何资格来评判我?”
刘湜又羞又气,正要开口反驳,却听赵旸抢先说道:“我就敢说,我支持范相公提出的‘明黜陟’一议!你呢?”
话音刚落,殿内毫无异样,官家与满殿朝臣见怪不怪:这小子都敢说‘谁道仅东华门外以状元唱出者乃好儿’,公然支持范仲淹又怎么样?跟谁不知道似的,范仲淹得特旨即将回京,就是这小子劝说的官家。
相较之下,殿内君臣更好奇地刘湜的立场,趁此机会也想看看这位御史到底是赞同还是反对。
“我……”
刘湜下意识地看了看周遭,又抬头看了看官家,直觉地感受到殿内所有人几乎都在看他,心中更是难免惊慌,断断续续道:“我……并不反对范相公的提议,只是……”
赵旸哪容他辩解,当即故作不耐烦地打断道:“哪那么多话?要么赞同、要么反对,要么靠后站!”
身为堂堂侍御史,台院长官,刘湜被训地面色一阵青白,几次咬牙想说什么,但最终垂下头退后了一步。
这就是……第三人了……
看了眼垂头丧气的刘湜,又看看同样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李兑、刘元瑜,殿内君臣心下不约而同地想到。
随即,他们将目光投向一脸意气风发的赵旸,看着他东向西望地寻找下一个“受害者”:“下一个是哪位来着?不算文相公,我记得有九人来着……”
“……”文彦博皱眉看了一眼赵旸。
此时赵旸似乎注意有人对他努嘴示意,笑着又道:“不忙,那个姓钱的书读犬肚,与姓高的君子贼,这段日子相处下来也算是我的老相识了,放他俩在最后。……剩下的四人呢?”
话音刚落,便有人出言道:“赵正言反复羞辱臣僚,咄咄逼人,是否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