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艺妓接过,细看一遍后亦忍俊不禁,憋着笑甚是辛苦地将文同这首诗唱了出来,婉约的声色中夹杂着憋不住的笑声,听得在场众人与其余四名艺妓皆笑,室内之前拘束且尴尬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
“好诗、好诗。”赵旸带头鼓掌,他就喜欢文同这种洒脱不羁的士子。
“确实是好。”张尧佐亦抚掌附和,既是迎合赵旸,同时他也看出了文同的用意。
“过奖过奖。”文同顶着沈遘、钱公辅等人的嘘声,毫无羞色地领了赵旸与张尧佐的夸赞。
有了文同的装傻打诨,其余众人也来了兴致,你作诗我作词,作罢便让最近的艺妓吟唱。
他们可拉不下脸学文同写打油诗,写的就是一些比较应时应景的诗词,这令文同直呼无趣。
足足两巡酒的工夫,坐在四角的四名艺妓也有展示不同的唱腔音色,唯独坐在赵旸身后的那名艺妓干坐着——显然众学子也有眼力,知道那是张尧佐独为赵旸安排的。
见此,文同忍不住调侃赵旸道:“景行何以轻怠佳人?”
赵旸一愣,下意识转头看向坐在身后的那名艺妓,后者当即露出楚楚可怜的委屈之色。
“我不会做诗。”赵旸摇摇头道。
五名艺妓惊讶地看向赵旸,但在座诸学子倒不觉奇怪,毕竟赵旸岁数摆在这。
沈遘笑着道:“不会作可以吟啊,唐诗亦可、宋词亦可,选一首请秦大家来唱,总不能怠慢佳人,让她这般干坐着吧?”
他口中大家,大致可以理解为女士,属于对卖艺歌妓最为尊重的敬称。
而他之所以称秦大家,只因那名艺妓叫做秦玉奴,估计应该不是本名,应是艺名、艳名、花名之类的。
众人听了沈遘的话纷纷道好,为赵旸出主意,有人推崇李白、有人推崇杜牧,有人推崇白居易、刘禹锡,甚至是当代的柳永,反正都是与当世名妓关系颇近的诗人。
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推荐,赵旸回头看向身后那名秦姓艺妓,忽然脑海中浮现一首歌,转身对沈遘道:“文通兄借纸笔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