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好说歹说,赵旸才勉为其难点点头:“那就看在王都知的面上……”
王守规受宠若惊,首次体会自己的面子竟比官家还大这究竟是何等感受——惶恐!
因为他猜到待会要坏事。
于是途中他一个劲地劝说赵旸,奈何赵旸毫无反应。
片刻后,赵旸跟着王守规来到福宁殿,见到了坐在餐桌旁的赵祯。
赵旸率先拱手行礼:“臣赵旸,拜见官家。”
相较以往嬉皮笑脸、甚至敷衍的态度,今日的赵旸格外注重礼数,哪怕是再苛刻的礼官恐怕也挑不出毛病来,但越是如此,赵祯越发感到不是滋味。
“坐下陪朕用餐。”赵祯平静招呼道,仿佛之前在早朝中的不和从未发生过。
“不敢。”赵旸拱手道:“臣无功绩于国,不宜享官家赐宴。”
赵祯气道:“你之前吃在福宁殿,住在福宁殿,今日却道不宜享官家赐宴?”
“那是之前。”赵旸面不改色道:“从今日起,臣要做一個纯粹的国臣。”
“你……”赵祯气急,忽然对王守规道:“叫人都退下!退出百步之外!”
“是。”王守规忙令殿内宫人、宦官、御带器械等纷纷退出福宁殿,退出百步之外。
此时赵祯才忍着气对赵旸道:“你就是因为有依仗,故连朕都不放在眼里,是么?”
赵旸平静地看着赵祯,正色道:“宋、辽、夏,在我的年代,皆属中华,只因我出身汉族,故我更倾向于是大宋,而非辽、夏,兼之史书记载官家贤仁,故我前来投奔。……这本就是一场交易:大宋用我,或可免八十年后之覆亡,甚至倾吞辽夏,终结天下三分之局面,不必受后世嘲笑,此皆未可知也;于我而言,官家用我,我也会竭力改善大宋处境,以弥补我心中对‘宋朝’的遗憾。故官家不欠我,我也不必非得献媚于官家,各取所需罢了。”
“你……”赵祯气急,但看着赵旸平静的目光,他也逐渐平静下来,点点头道:“就因朕昨晚未曾偏帮你,你便这么给朕看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