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父也看穿了儿子是犹犹豫豫绝不敢再离婚的,也就投鼠忌器,不敢吵得太过分。
凌玲在家对陈俊生不似往日殷勤,在公司却是颇给陈俊生面子,每日都要手挽手上班,手挽手下班,还要给同事夸耀陈俊生是一个多么负责任的好男人,陈俊生被架得高高的,飘飘忽忽的,都快要精神分裂了。他感觉自己的婚姻就像一场喜剧,而他就是其中那个丑角。
陈俊生心里苦,凌玲心中又何尝不苦?
凌玲想的是,自己都完全抛弃道德和自尊,跑到陈家,对陈父、陈母、陈俊生卑躬屈膝的,到头来换来了什么?
房子是前妻儿子的名字,一辆宝马是陈俊生的婚前财产,自己实际到手只得半辆破车,几万生活费,又要给佳清交各种费用,还要给平儿交,房产证事件后,陈俊生还动不动就要查账。每逢这时,少不了又要一对三地闹上一场。
当初凌玲介入陈俊生家庭的事情,咨询圈几乎传遍了。她数着自己遭受过的非议和结婚以来的委屈,更早的还想到了陈俊生与她“割席”给她2000块羞辱她的那天,新仇旧恨全算到了陈俊生一个人的头上。
二人渐渐在变成一双怨偶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这天,罗、陈二人陪着儿子在商场的乐园玩了很久、很久,直到天渐渐擦黑,二人挥手告别。各自奔向了各自的前程。
不同的是,陈俊生的前程是他慌张的抉择下所带来的一团乱麻,前路昏暗。
而罗子君则在奔向更加光明的所在,这个过程就像登山,虽然道路曲折,但山顶的风景也是美不胜收。
就像罗子君读高中时曾喜欢的一段话,来自宋代王安石的《游褒禅山记》:“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
美好的风景总在于险远,而看似最最好命、最最自在的选择,最终往往可能通往极艰难的所在。
就像自己前半生全职太太的生涯,靠别人,终究是无根菟丝花,开得再招摇也不过是攀附大树、虚张声势,心里到底是发虚的。
不如路边疯长的野草,深深扎根于大地,勃勃生机,连最猛烈的野火都烧之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