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宫墙飞檐在冷月下投出狰狞的暗影，琉璃瓦凝结的夜露折射着寒光，如同撒落满地的碎冰。
御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出女帝冷峻的面容。她端坐在龙椅上，手中握着一卷密折，指节微微发白，显然在压抑着内心的怒火。她的目光如刀，直直刺向站在下方的景川侯曹震。
曹震起初并未跪拜，而是挺直了腰板，神色倨傲地站在御书房中央。
他身穿一袭深紫色蟒袍，腰间玉带镶嵌着宝石，显得威严而不可一世。
他的目光毫不避讳地与女帝对视，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他心中笃定，自己手握京畿兵权，女帝即便再愤怒，也不敢轻易动他。
女子为帝，牝鸡司晨，本就是乱了纲纪礼法！
这个节骨眼上，这女帝难道还敢得罪自己？
御书房雕花窗棂透出的烛火在青石地上拉出扭曲的光斑，忽明忽暗地舔舐着曹震绣金蟒纹的袍角。
“陛下深夜召见，不知有何要事？”曹震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几分不屑与挑衅，“可是犬子一案有了新的进展？”
女帝指尖划过密折烫金封皮，指甲在细绢纸上刻出三道凹痕。
龙涎香混着墨汁的气息在密闭空间里发酵，她凝视着阶下昂首而立的景川侯——那人蟒袍玉带映着烛火，腰间镶着鸽血石的鎏金蹀躞随着呼吸起伏，每道反光都似在嘲弄帝王权威。
女帝并未立即回应，而是缓缓起身，步履沉稳地走到曹震面前。她的目光如冰，手中的密折被她轻轻一抛，摔在曹震脚边。
密折散开，露出里面详实的证据——暗卫查证的结果，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曹钦命人放火，意图杀害陆川的证据，一桩桩、一件件，清晰明了，无可辩驳。
“景川侯，你可看清楚了？”女帝的声音冷如寒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琉璃坊石板缝里的血可还未冷透！”女帝忽然开口，声线似淬过冰的刀刃。
密折“啪”地甩在曹震足前三寸处，震得案头青铜仙鹤烛台的火苗剧烈摇晃，在他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