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之好像早就知道,这样一个师兄回来了,穿着还未濯洗的道袍,便在道观前的雪坪之上等待着。
陈青山丢了那根棍子,大口地咳着血,在坪前坐了下来。
道人瞳眸清明,无比认真的看着那个书生道人,还未等到他的那声师兄叫出来,便已经先行开口。
“你不能做观主。”
道坪之中霎时之间便沉寂了下来。
顾文之沉默的看着那个已经活不了多久的师兄,一直过了许久,才认真的竖掌行了一礼。
“为什么?”
陈青山抬手擦了擦唇边的血迹,轻声说道:“因为你有宏愿,有理想,有抱负。”
“难道不应该如此吗?”
“天下疮痍未平,观里又如何需要你这样的人来做观主,师弟?”
顾文之的神色终于冷了下来,脸上带着嗤笑的意味。
“所以师兄的意思,便是你们做得,我做不得?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什么,只许师兄大展宏图,不许师弟半点抱负的道理。”
“现在你不就听.....”
陈青山的话说到一半,便骤然终止在了那里,道人的身体却是快要支撑不住了,一口脓血从口中涌出,在观前雪坪之上,留下的大片的血污。
陈青山俯身吐了好几口血,才重新撑着雪坪,坐了起来,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知道师弟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道人伸手指向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