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沉溺在一场不会清醒的幻境中,入夜后,叶清沅又做梦了。

    火油味儿从窗棂中钻入室内,采月披着衣服叫醒了睡着的自己和守夜的怜星。

    “快醒醒,快醒醒,小姐,有人纵火。”可叶清沅却毫无动静,“怎么回事,你和小姐怎么睡得这么死!”

    怜星摸了摸头痛欲裂的脑袋回过了神,“是那碗银耳莲蓬粥,晚间柳嬷嬷送来的夜宵,小姐喝剩下的被我喝了,然后我们就昏了过去。”

    采月手忙脚乱地给叶清沅穿上了衣服,怜星忍着头疼用力地推门却纹丝未动,门外窸窸窣窣的声音动静更大了,“快些,快些把油和柴火堆好。”

    “采月姐姐,门被锁住了。”怜星慌忙喊道,“快开门啊,大小姐还在里面,快开门啊。”

    门外传来了骚动声,一道婆子阴狠的声音传来:“什么大小姐不大小姐的,一个殿前失仪心思恶毒的贱人罢了,这些年占着二小姐长女的位置够久了,何不老老实实上路。”

    “柳婆子!柳婆子小姐来到庄子上后对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害我们!”

    柳婆子啐了一声,对屋子里的叶清沅骂道:“大小姐您推太傅家的小姐下水,心思恶毒,满京城都传遍了,简直是丢光了国公府的脸面,国公府是容不得您了,那有气性的被太子当众斥责早就一根绳子吊死了,偏您脸皮厚,还厚颜无耻的当没事儿人一般,岂不知国公府的名声都被您连累臭了。”

    “什么推人下水,明明是二小姐栽赃陷害,柳婆子你良心被狗吃了,你帮夫人和二小姐害人,不怕遭报应吗?”

    “哼,活着都斗不过夫人和二小姐的东西,还想死了找我索命不成,放好了没有,感觉锁住院门,点火。”

    门外火光几乎是一瞬间烧了起来,叶清沅被采月抱在怀里,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不知发生什么,只见浓烟滚滚瞬间涌了进来。

    “怎么回事?”她声音低柔,十六岁的她脸上还带着些许稚嫩与单纯。

    采月带着她躲进浴桶旁,怜星赶忙打湿了被褥披在她们三人身上,“柳婆子被夫人收买,要来杀我们灭口。”

    “母亲?为何,我如今对她和二妹妹还有什么威胁,她要让人来害我。”采月心疼地看向自家小姐,褚兰昭与国公爷夫妻恩爱,儿女双全,而亡妻所出的长女却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明明是上一辈的恩怨,小姐又做错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