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不太想告诉梅良玉自己生来就记事。

    因为会很可怕。

    一个人从出生开始就记得每天发生过的事情,如果这个人不是自己,虞岁会觉得很难以理解,也很可怕,无法想象这个人平日会思考什么,又会怎么看待他人的存在。

    通俗点来说,这种人就是怪物。

    无论你对怪物的态度是好是坏,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虞岁不奢望世上的人能够互相理解,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就像被父母爱着的人,无法理解会杀了自己孩子的父母;不被父母爱着的人,也无法理解会为了孩子付出生命的父母。

    明明很简单的道理,可就是不被理解。

    虞岁不管别人如何想,她就是要梅良玉理解自己,至少梅良玉要理解她。

    所以说完以后,虞岁便直直盯着梅良玉瞧。

    梅良玉让虞岁把左手给自己,他握着那只手,说:“很暖和。”

    虞岁有些哭笑不得,却又在一瞬间鼻腔涌上难以抵挡的酸涩之意。

    “你说得对,父母是没得选的,所以不需要去想如果不是他们会怎么样,没有意义。”梅良玉与她十指相扣,语调平缓,却带着安抚之意,“你如此特别,被异火选上反倒不那么让人意外了。"

    “虽然听起来会很矫情,但我可没有想成为什么特别的人。”虞岁小声嘀咕。

    梅良玉说:“他在你心中既不是父亲,没有来自父母对孩子的压迫感,也没有孩子对父母认可的执念,既然如此,又为什么怕他。”

    虞岁沉默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