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外面的六州人比你想得要多,公孙家就是其中之一。”公孙乞冷冷笑道,“六州局势复杂,息壤赋予那片土地繁荣,得以生出许多天材异宝,养育的子民也变得越来越优秀,实力强悍,修行比其他人都容易。”

    梅良玉回过头来,低声说:“所以赵余乡才一直对你保持怀疑,因为公孙家出自六州,你在六州的功绩越大,他反而越怕你和六州部落勾结夺取王位?”

    公孙乞漠然道:“对有些人来说,就算你把心挖出来给他看,他也只相信自己的想法。”

    梅良玉却笑道:“舅舅,你现在不也是这种人吗?”

    公孙乞知道他指的是自己对待虞岁的态度,然而他想起虞岁的剑灵厌厌,却道:“你认为她的未来有什么出路?身为南宫家的人,与南宫家作对,到时候她只会被南宫明抛弃,再被青阳通缉,和我现在一样,成为一个四处流浪的通缉犯,或者有一天,她的灭世者身份被发现,到时候不止是青阳,还有水舟那些圣者上天入地都会找她的麻烦。”

    “她很快就会成为无处可去的人。”

    无处可去,也是无家可归之人。

    梅良玉看回海眼:“我会在那之前先把六州拿回来。”

    公孙乞笑道:“机关家的人会同意你这么做?”

    梅良玉说:“现在是他们听我的。”

    公孙乞久久凝视着这个年轻人的背影,和记忆里稚子的模样完全不同,他们分别的时间太长,青年经历的许多事他都不曾知晓。

    他无法想象梅良玉是如何喜欢上虞岁的,却终于在此刻感受到了无法挽回的真实感。

    “随你。”公孙乞收回视线,淡声道,“六州如今被几国控制,没有那么容易拿下。她说要素星死在燕国,那到时候息壤就给到她一个人?”

    “六州很快就不用再依赖息壤了。”梅良玉说,“青阳之所以能顺利驻扎军队在六州,是因为息壤在南宫家,等于南宫家掌握着六州子民的命,如果六州不需要息壤,那他们也没有顾忌了。”

    他曾和父母去过六州,记忆里失去息壤的六州,变得荒芜贫瘠,酷暑严寒之地非常极端,毒虫满地,瘴气熏天,白骨随处可见,人们的目光总是互相警惕或者算计。

    那里是一个充满怀疑和猜忌的地方,想要让所有人都目标一致,确实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