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岁嘴唇微抿,轻轻张嘴欲要发出询问,话到嘴边却又顿住。

    对他们来说,太乙不是一个谈话的好地方。

    他们的谈话似乎总是隔着一层纱,无法准确地、摊开一切来讲明白。

    无法说出我是燕国长公主公孙羲和机关大师东兰巽的儿子,说出师尊杀害了我母亲,说出你父亲害死了我的家人,青阳和燕国不死不休这些话。

    虞岁忽然意识到,就算她挑明了一切,师兄也只会告诉她:

    你是你,南宫家是南宫家。

    好像这一句话就能结束所有,掩盖一切,然后继续平静。

    可师兄从来不说他想要什么。

    在没有恢复记忆前,梅良玉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毁灭欲,如今恢复记忆后,又怎么会真的如此平静?

    虞岁在此刻意识到,他们的关系只是处于一个微妙的平衡状态,并非梅良玉有多喜欢她,而是他还在忍。

    或者说,正是因为喜欢她,所以才在忍耐,就如梅良玉曾经说过,他若是给自己套上枷锁,原因只会是虞岁。

    如今他们什么都知道了,却什么都没解决。

    这世上的所有事,只要互相喜欢就可以解决吗?

    虞岁看向站在窗前的男人,他的目光和从前一样,总是漫无目的又随意,此刻梅良玉似有所觉,回头看了过来。

    “师兄,无论未来发生什么,”虞岁轻声问,“只要我们互相喜欢就可以吗?”

    倚着窗边的人闻言站直身体,久久凝视她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