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渴了。
又饿又渴又痛。
虞岁将水壶往前递了递,季蒙就下意识地扬起头。
卫仁毫不客气地出言讽刺,羞辱少年的自尊心:“季蒙,你现在就像一条求人喂食的狗。”
季蒙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他舔了舔已经干裂蜕皮的唇。
虞岁什么也没说,只是倾倒水壶,清水从壶口流泻,被绑了双手的季蒙姿态狼狈,拼命仰起头去抢水喝。
季蒙喝得着急,被呛住,少女似乎被他这一举动逗笑了,倒水的动作也停住。
没喝到多少水的季蒙跪倒在地,祈求地望着虞岁,就差摇尾巴。
“你真不知道季家试药的事?”虞岁柔声发问。
季蒙大脑混沌,只顾着摇头。
“奇怪,那顾哥哥又是怎么知道的?”虞岁微微弯腰,苦恼地望着紧靠崖壁的少年,“顾哥哥说,季家为了探索更多的九流奥义,丧心病狂地对自己人试药,其中就包括你这种混了季氏血脉,却不重要的孩子。”
季蒙恨自己,在大脑混沌的情况下却把这些话听得清清楚楚。
“季家的孩子很多,有你没你都无所谓。”虞岁笑看着季蒙,“虽然顾哥哥这话说得很过分,却也没错。”有你没你都无所谓。
似乎不止是季家,而是所有人对他的看法都是这样。
季蒙死咬下唇,鲜红的血水从苍白的唇上溢出。
在饥饿困顿和被戏耍的痛苦多重叠加下,季蒙怒从心起,颤声骂道:“你、你不也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