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解下的腕表掉落在地,在完全陷没地下之前,时针指向的方向还未过七点。
葛幕摘下眼镜,小心折叠起来收回到胸前。他依旧带着温和大方的微笑向江步走去。
可在这血肉地狱中,他的笑容显得无比虚伪。在众人看来,就算是商场人偶的假笑,也要比他真诚无数倍。
“什么时候确定我的?”
他没有在被点破后气急败坏,反而在身前抬手,利用地下长出的莹白枯骨形成一张桌子。葛幕慢条斯理地坐在其中一边,向江步伸手邀请。
那轻松悠闲的姿态,仿佛只是在邀请朋友喝一杯下午茶。
江步不屑地瞥了一眼,拔出深陷的小短腿。手掌在脊椎肋骨组成的椅子上轻轻一拍,‘碰’的一声炸裂成细小的碎片,迸射四面八方。
他半仰躺在血雾中,惬意得犹如宅在松软的沙发上。
葛幕用指尖抿去脸颊被碎骨片划出的伤口,送入舌尖舔舔后,笑容扩大了几分。
一人坐的笔直端正,精英气场透露着疯狂。
另一人慵懒惬意,可爱精致的皮囊下,似乎有什么在窥伺着一切。
不同的两人,不同的气场样貌。
相同的,却是刻入骨髓中对生命的漠然与诡异!
因为葛幕江步两人无声的对峙,围观的众人甚至不敢呼吸。他们头一次知道,原来气场这种玄妙的东西,真的存在!
死寂的环境逐渐变得森寒,沉闷的空气却在逐渐增压。
在人群最前排的陈沉感觉他脖颈后的绒毛炸起,好像有人正居高临下地在朝他吹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