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乾元殿。”雀儿忙道。
不容分说,叶贞拎着裙摆便往乾元殿奔去。一路上,她听着秋日里的风高奏这离别的声响,声声叩心弦。直接闯进了乾元殿,这是她头一回无状,头一回有种不顾一切的狼狈,发髻都散开,气喘吁吁的冲进御书房。
御书房内的男子,依旧负手临窗,见她狼狈而焦灼的站在门口,却只是回头清浅的笑着,眸光溢开点点辰光,“贞儿,过来。”
她迷了眼,痛了心。
深吸一口气,叶贞尽量保持自身的平静,却无法抑制奔腾的血液翻滚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将微凉的手置于他的掌心,看他五指蜷握,将她的柔夷包裹在掌心。抬眼,却迎上他一如往昔的平静从容,幽暗深邃的眸子如今倒映着她的影子。
忽然将她揽入怀中狠狠拥着,轩辕墨闭上深沉的眸子,却用一种几近沙哑的嗓音,吞吐着属于他们的低语,“朕一定活着回来。”
叶贞的手,攀上他的脊背。来的路上一直告诉自己,不许哭,至少不能让他分心。就算出征,也要笑着送他出宫,而后笑着等他回来。偏偏声音已经哽咽得不成样子,却还要在他面前逞强,“连你自己都觉得心中无底,为何还要去?你明知道,时至今日的皇朝,容不得君主离席。”
轩辕墨的指尖掠过她的眉,而后轻巧的将她散落的鬓发撩拨至耳后,“朕自然有朕的理由,你莫担心,朕一定会回来。”说着,便将一枚通体翠绿的牌子塞进叶贞的手里,“拿好这个,朕不在宫里,便不要出门。让离歌留个心,这东西如朕亲临,朕虽算不得一言九鼎,但终归还有个帝位在身。料他们,也不敢对你动手。”
低眉看着掌心那一枚雕刻精致龙纹,指尖拂过上头“如朕亲临”四个字,眼泪忽然就下来了。叶贞踮起脚尖迎上他的唇,却在最后失声哭了出来,“别走,那是战场,刀剑无眼。你是君王,岂可以身犯险。”
“还有呢?”他吻上她的眉心。
“我舍不得你走。”她泪流满面。
轻叹一声,他的指尖掠过她的眉心,轻轻的抚去她脸上泪,“记得朕说过,江山美人,朕还是选江山。怎的这般健忘?如今这江山是朕的,自然要朕去金戈铁马,难道假手于人将江山拱手相让吗?”
她定定的迎上他深邃幽暗的眸子,眼中泪如雨下,“那皇上要记得自己说的话,金口玉言,活着回来。”
其实彼此都很清楚,朝廷上没有一丝反对声音,为的是什么?
因为国公府与东辑事都想让皇帝走出皇宫,走向战场。这无疑是送皇帝去死!国公府为何突然转变了主意,那是因为弑君的消息传回国公府,洛云中慌了神。而且洛丹青被禁足,这就意味着皇帝早晚要对国公府下手。
军人,是为先下手为强,惯来厮杀沙场,岂会容忍旁人的铁骑践踏在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便是皇帝,也是不允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