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叫鸡见我直呼他的外号,倒是不见怪,把我让进了店里。
在店里我看到了帅又正,他头也不抬的在角落里的台灯下继续扎纸人。一见他,姚叫鸡就拿起一根竹篾打了过去,说:“高一分,低一分都不美观!少一根,多一根都有作用,你到底记不记得住?!”
竹篾打人不会很痛,但姚叫鸡这么一顿抽,设身处地的想,如果让我坐在那,我早就坐不住了。
姚叫鸡打了足足三分钟,才停手:“说,那一张撕掉重贴,左下角附近,歪了半分。”
帅纸人挨打的时候眼神都很专注,只是按他师父的吩咐,仔细思索,认认真真的重新返回上一步,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和动作。
我看出他们师徒一个打骂得狠,一个学得认真,正是愿打愿挨的绝配。难怪我说帅纸人的能耐要比我和老张高出不少,原因都在这里。
姚叫鸡这才想起我,但也并没有招待我的意思,说:“许多是吧,你等一下,马上就好。”
接着他继续以精确到半分,也就是毫米级的标准,苛责式的暴躁训徒。
我突然想起姚叫鸡按说已经好几天不在店里,问道:“姚师叔,最近你不在店里,跑哪里去了?”
“你问了干什么?”听我懂礼貌的叫他师叔,他也没什么喜色,反问了我一句。
我说:“我师父也关心……”
“他问了干什么?”姚叫鸡仍旧那副样子。
“就是关心一下……”
“他让你叫我师叔?”他瞪着我问。他每一个都是短平快的问句,突兀而尖锐。我突然觉得他外号“叫鸡”,不仅外貌符非常符合,脾气也真够像的。
我老实说:“不是,我自己叫的,我觉得你和他辈分一样,叫师叔礼貌一点。”
姚叫鸡点点头,却说:“好,那以后就不要叫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