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知道酒酿去哪里了,更知道她是怎么回来的,她可以走着回来可以爬着回来,甚至可以白布一盖被人抬回来,可偏偏为什么会被沈渊抱着回来!
沈渊是她的夫,一个贱婢哪来的胆子抢她的男人!
李悠咬紧了后牙,可眼中的怒气挡都挡不住,酒酿忍不住后退一步,恰好编钟被抬了上来,就放她身后,后脑勺咚的撞上,钟和脑子一起嗡嗡响,
桌上的宾客捂嘴偷笑,把她的窘迫当下酒菜,
少女指尖触碰到钟身,不似铜器那么凉,是铁制的,刚刚的响声带着嗡鸣,应该是空心铁皮所制,不然也不可能被几个小厮抬起来,
不是皇家御用,但较真起来算是僭越,
一柄红木钟槌被下人送了上来,由程家那位亲手交到李悠手上,她谄媚道,“大娘子,这第一声该出自尊者之手。”
李悠秀眉一挑,漫不经心地拿起钟槌,在众人的瞩目中款款走到编钟前,
她和酒酿终于对上了目光,见李悠举起槌子就要敲下,酒酿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出言阻止,
“主子!这东西不好随便敲的...”
李悠一怔,随即蹙眉瞪着她,
程大娘子一挥帕子,指着酒酿就开始骂,“刚说你命好,见主子心软就可劲儿作是吧!编钟乃除秽之物,宴上第一声尤为重要,你这句‘不好随便敲’是生的什么心思!”
“编钟是驱邪除秽之物没错,但更是皇家礼乐之首,寻常人家如何能用此等器物取乐...”
少女声音诺诺,但说出来的话有理有据,
桌上几个有脑子的早就想到了这一层,无奈程家那个太会捧,把沈家大娘子夸的云里雾里,沈家主母什么地位,她们哪敢不跟着捧场,
女人皮笑肉不笑地盯着酒酿,她声音尖细,话说的急了显得格外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