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仔细细问了一遍,父亲坚决否认走关系的说法,亲戚朋友中也确实没其他人吃官饭。塞钱就更不可能了,我们家境一般,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
挂了电话,心里疑云更甚,父亲的语气不像说谎,而且也确实没有条件。可是为什么整件事都如此古怪,和忠母亲说“不怕我”,这句话听来就像是受到了胁迫。可是正如父亲所说,几代的农民,哪有什么势力去胁迫人。
比起判决的结果,让我更在意的是那些言之凿凿的人证物证。当年浑浑噩噩,也不记得都有哪些人证,但是姚梦嫔和李权广教授似乎都有出庭作证。李权广教授的电话我有,只要他还没换的话。要说打电话给他我还是非常犹豫,发生了当年的事后,我就跟大学时的所有人都断绝了联系。
犹豫了一阵,我还是决定不打了。
自从那次和忠母亲的电话突然挂断之后,就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再也打不通。碎片的事也没了下文,就在我几乎以为那些碎片只是偶然获得,跟和忠的事并不关联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寻来。
当时是周末,我去看望黄荷芳他们,让陈淏过去看店。原先拘谨羞怯的小女生已经变得落落大方,拉了直发,穿着毛呢外套,搭配短裙、裤袜以及短靴,脸上化了淡妆,和当初的她判若两人。这巨大的变化让我有些忧虑。
黄文明比较之下就朴实得多,除了购置了几套新衣服也没别的。他打算攒钱去学门技术,然后换份工作。这小子一直都很有想法,在村里跟我们打好关系的时候就体现出来了。
不过他们之所以变化的这么大,这么快适应这里的生活,还要归功于来来往往的大学生。就连他们租房的隔壁都是一对大学的小情侣。
陈淏给我来了电话,说店里有人找我。我问他是什么人。
他道:“一个中年人,看着不太简单,进来就说找你。”
“我现在回去看看。”挂了电话,心里疑惑到底是什么人,会不会是也在这城市工作的远亲?
我别了黄文明他们,到外头去等公交,平时来来往往几乎从不间断的公交这时候却一辆都没有。等了一阵子,心想路程不远,干脆走过去。
等回到店里,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走到店门就看见里头坐着一人,既眼熟又陌生,哪是什么远亲,这他娘的分明是耗子明!这崇洋媚外的狗东西怎么没死在那个山洞里,他不是被我一脚踹进毒鬼堆里了吗?现在来找我是寻仇来了?
我走进店里,他看着我,皮笑肉不笑的说:“小王,别来无恙。”
“你来干什么。”我说。
他呵呵笑了两声:“无事不登三宝殿,换个地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