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跟着他东转西转,绕过了村子,向村子西北方一直走了将近半个钟头,然后就看到了一片荆棘遍地的荒沟,通过他的介绍,我知道了这是铜人村与外部交界的地方,因为沟深坡陡,每到下雨便会爆发泥石流,所以一直都荒着,从来没有人打理,只有每年的冬天,才会偶尔有砍柴或者打猎的来这儿。
这里已经和铜人村有些不同了,开始有了一些低矮的小灌木和不知名的野花草,也会听到几声“咕咕喵”的鸱角叫声。
他指着一条明显被人简单地开辟过的一条小道,说:“顺着那条小道走下去就到了,我害怕村里其他人发现,所以只好悄悄地将他藏到这个平时没人来的地方。”
越是靠近小道的尽头,我的心情越是紧张,不知道为看到谁。我看了看他们,倒是一个个显得从容不迫的,师父还时不时地和那王四小声说笑几句,师弟小鱼还是没有脱小孩子的心性,好奇地东瞅瞅西瞧瞧,有时还会一个闪身,窜入那些树林子里摘几朵小野花出来,黑冰女依旧是闷声不吭地走在最后,每次我看她的时候,都会发现她也正在看我,搞得我都怀疑她的眼睛是不是从来就没大我的身上离开过。
小道越来越难走,渐渐地除了依稀能看到些践踏拖拽的痕迹外,已经完全没有了道路的轮廓。我忽然忍不住向回看了一眼,心下暗暗地吃了一惊,那条来时的小道就像一条断断续续的丝线,凌乱地缠绕在天边的夜幕上,两边全是嶙峋狰狞的黑色鬼影。
再看看脚下,顿时忍不住一声低呼,竟然不知不觉地已经走在了一条宽不逾尺、横躺的石柱上,两边杂乱模糊的草木下面,全是深不见底的沟壑,这要一个失足,那铁定是这一生就此走到头了。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一个个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向前慢慢挪动脚步。我感觉到小鱼那只温暖稚嫩的小手紧紧地抓着我,手心里满是汗。
“王四叔,你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忍不住小声地问了一句,所有的人顿时都停下了脚步,目光全落在了王四的身上。
王四连忙解释说过了这座“小石桥”,马上就到了!
我只觉得脚下的两边不断地向上冒着森森寒气,隐约间还有些什么若有若无的奇怪声音。我故意将地上的一小颗石子踢入其中,然后倾耳静听,过了很久,却始终没有任何声音,我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这‘石桥’底下是什么?”
我颤声问道。
王四摇了摇头,脸色忽然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小声说道:“大师是察觉到了什么吗?不瞒你们说,这桥下到底有多深,底下究竟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不过村里人给它起了名字,叫做黄泉沟,因为我们村自古以来,人死后都实行的是沟葬,也就是人死之后,直接就从这里将死者扔下去!”
“沟葬?”
这让我想到了以前上学时宿舍室友讲的一个笑话,说是有两个人吹牛,一个说他见过一座桥,有个人因为失恋从上面跳下去,三天三夜才着地,而另一个人说说这算什么,他见过的那座桥,人从上面跳下去,最后不是摔死,而是饿死的!难道说的就是这里么?
就在我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转移自己过度紧张的注意力时,不远处的一声痛哼,让我立即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