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的温度越来越高,起初我还以为是自己太过紧张而导致全身冒汗,时间一久才发觉不对劲,浑身湿透的衣服竟被烤干,发出焦糊的味道。
所有人都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可怕的是如此惊天动地的阵仗,却仍是无法将那魔尸移开出口半步,仅仅是偶尔摇晃几下。
“不好了,这座地穴四周的封印快要承受不住了,再继续下,整个地穴都要崩塌!”运门的姚志清语气急切地说着,脚踏禹步,手挥那面五色小旗,顿时间地穴中的空间气流丕变,炎暑之气骤然减弱,大概是他以转气倒运之法,将穴中的热流与外界进行交换,这也意味着,整座地穴已经不再是一个独立的空间,封印已经开始破裂,如果到时还消灭不了魔尸,以它的速度与防御,出去乱世,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我在得到梅先生的承诺,知道师姐应该无恙后,已经没有太多的牵绊。虽然仍对虞家庄的消失和全村人偶之事耿耿于怀,但不知为何,在我内心深处,其实是有些莫名抗拒的,时不时地会生出一种对真相深深的恐惧感,因此总在下意识地逃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实在是太疼,反而麻木了,我竟然不怎么感觉到疼了,整个地穴变得一片冰冷,所有人都像被冰封了一般,我看了眼旁边的李璇,发现她也站在那儿不能动了,只有我可以自由活动!
地穴死一般的沉寂,但我知道这是暴风雨前夕的片刻宁静,只有四处回响着我轻声呼叫李璇的声音,我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一声长笑,梅先生长袖飘飘着从地穴的顶部缓缓落下,我心中一惊,正准备问他想要干什么时,他却抢先开了口:“很好!一切尽如我所料,你们的遗愿,就由我来完成吧!”他说完便手持界尺,腾身跃向那只魔尸。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听他口中所说,言外之意是地穴中的这些人全部都会死?情急之下,忽然我的体内从肚脐的丹田处猛地窜起一股炙热的气流,就如同我那次在铜人村密道时一样,全身酷热难耐。
起初我还企图用陈天义传我的那套心法导引体内的这股炎流,但很快就放弃了,热流实在太过庞大和猛疾,我的身体一个踉跄,差点就要摔倒,喉咙一阵咸腥,直接喷出一口娇艳无比的鲜血,那股热流同时似乎随着这口血减弱了几分。
我不知道是不是潜意识的作用,整个人都不由控制地举起破军剑,脚下踏着“盗天神步”,有如神助般,竟然后发先至,抢在了梅先生的前面,毫不犹豫地就挥出一剑。“当”的一声,正好击中他手中的那方界尺。
我体内血气翻腾,双臂被他界尺上传来的反弹之力震得一阵酸麻,手中的破军剑几欲脱手,但奇怪的是,随着我手里的破军剑与他的墨玉界尺重重的一声撞击,我全身的那种炙热得快要熔化的感觉竟弱了几分。
我挡在魔尸的前面,五颜六色的霞光掩映下,看到梅先生淡漠的脸上倏地闪过一抹讶异之色,随即意味深长地对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这是要觉醒了吗?”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总之,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阻止你!”我死死地盯着他,竭力地压抑着体内不断爆发的炙流,也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感觉自己整个人随时都会爆体而亡。
“是吗?你阻止我?”他口中轻描淡写地说着,手中的界尺继续向我点来,平平无奇,我只好又是一剑迎了上去,这次我直接被震退了好几步,后背重重地撞在魔尸石柱般的左腿上,仍旧是那种感觉,一双胳膊都快要抬不起来,身体内却更是畅快了许多。
“你凭什么阻止我?道法?正义?还是什么?”梅先生脸上闪过一抹潮红,仍是不偏不倚,踏上一步,墨玉界尺再次压了上来。
我咬紧牙,拼尽全身的力气,再次举剑挡下那方界尺的同时,大声对他说:“我没有什么道法,也不知道什么是正义,我只知道,你不是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