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三人听后皆是点头称是:“一切全凭道尊指示!”
道尊也不推辞,当即说道:“闯阵之事,等到时与北人汇合后再看他们有何话说,我反倒是担心进得阵后,到时必然由我与那人合力斩妖,无暇分神,要是某些别有用心之人趁机搞些小动作,那就有些麻烦了。”
“道尊放心,到时我们其它南三脉会合力盯住那些北人,必不会让他们趁机加害道尊!”吴家家主说完,其他两人也连声附和。
他们说的,听得我心惊胆战,特别是道尊,爷爷在世时常提及,心中对他是充满了敬仰之情,但自从得知他就是玉儿的老爸后,却不知不觉有些不喜,此时听他口中所说,他在我心中的形象似又高大了起来,甚至更胜从前。
“子攸,听说你会失传已久的虞家招魂术?”道尊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移,话题竟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偷偷瞥了其余三人,却是神情那肃然,似乎对他的这句问话早已料到。也许,这才是他们要我留在一旁的真实用意吧?
“呃,其实只是我爷爷救我制作人偶的一门手艺,招魂术之名我实在不晓得!”我据实回答。
道尊再次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话题大转移:“子攸,虽然你刚才也承认了自己和玉儿是两情相悦,我也没有要拆散你们的意思。但是,你也要体谅一下我的处境,我不但是玉儿的父亲,更是鄢郢楚家的家主,南四脉的道尊!玉儿毕竟是鄢郢楚家的嫡女,未来家主的唯一继承人,而你自己呢?至少到现在为止,连户口都没有且不说,处处还需要女人来保护,你觉得如果我就这么让你们在一起了,是不是不太合适?楚家会成为整个道门的一个笑柄!”
我一下子就懵了,没有想到他会在此时此地提及这个,生平从未有过的羞耻感让我羞愧欲死,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戏台上的小丑,努力地做着幼稚而滑稽的动作,满足所有观众发笑的欲望。
我曾经一次又一次咬着牙,狠心地拒绝了她,那种心情,就像你已经濒临饿死之际,面对着一盘丰盛的饭菜,却还要微笑着说自己的肚子已经撑得容不下一粒米一样。我三番两次地伤透了她的心,我比她更难受千倍万倍,为得是什么,便是不会有这一天,为得是我那可怜又卑微的最后一点尊严。
但是我能说什么?刚才是我亲口承认自己喜欢玉儿的,是我自己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自己就是以这副穷酸相却妄图攀龙附凤的,这些都是我自己亲口说的,不是吗?
我很愤怒,想要骂人,甚至是拼命,可我该骂谁?道尊吗?告诉他,我是为了顾及你的颜面,才委曲求全,说喜欢你女儿的,别自以为是了,实话告诉你,我压根就瞧不上她?然后激怒他,自己大不了一死,让其他几个人一起给自己陪葬?自己是爽了,我也不怕死,可心安吗?能死得瞑目吗?
再说,我能怨恨他吗?他有错吗?从见我第一面开始,他有过一句轻贱我的话,哪怕是一个轻蔑的动作或者眼神吗?全都没有,他甚至做到了远超一位正常的父亲、一位宗门家主所能做到的,他只是为自己的女儿和宗门做了最低限度的维护,这样一位超凡入圣的道尊,我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去怨恨?
我觉得自己很委屈,好想大哭一场,但是现在还不能,我还要微笑着离开。我的指甲深深地刺进了手心的肉里,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嘴唇早已被咬破,一开口,鲜血便顺着嘴角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