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以德治天下,留给顾氏一条活路。”他的声音陡然凌厉起来,一双鹰隼寒星似的眼眸掠过殿内诸人,“你们呢,非但不感念圣恩,竟意图趁朕病重,逼宫造反!”
顾大司马仓皇跪伏,栗栗危惧,“陛下明鉴!老臣岂敢逼宫,只不过是忧心国祚社稷,想要稳固国本啊!”
许之洐沉下脸来,眸光冷厉,“朕若不点头,你们打算把朕软禁到何时?”
顾大司马目露惊慌之色,一身冷汗长了又消,消了又长。“陛下圣体不安,做舅舅的派人护陛下周全是天道人伦之情,舅舅岂敢软禁天子啊!”
许之洐轻笑一声,你跟他讲道理,他跟你谈感情。
“舅舅可记得,这未央宫到底姓什么?”
“自然姓许。”
“是么,朕方才还以为这未央宫姓顾呢!”
“老臣不敢!”
“你有何不敢,朕尚未驾崩,大司马便开始做起了皇后的主。”
顾大司马跪伏在地已是涕泪横流,“陛下啊!”
许之洐想到,建始十一年的三月二十六日,也有一场宫变。
那一次,他着了许鹤仪的道,险些死在未央宫。
如今已是整整五年过去。
这一路走来,十分辛苦,又有多少人因这无休无止的权力争夺而丧命,最后化为累累白骨?
仔细想想,亲疏远近,识得的,不识得的,被牵扯的,抑或无辜的,这五年,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