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也做过不足两月的燕王后,做过他半年的婕妤,做过几日的夫人。
她做过永巷的浣衣婢。
如今已是庆朝的长公主。
短短数年,便已过了旁人的一辈子。
暴雪打在她脸上,很快就化了。
她分不清脸上的是雪水还是眼泪。
城门大开的时候,她已冻得失去了知觉。
她只是木然地睁着眸子,半昏半醒地看着十几人在十二月底的风雪中朝她奔来。
最前面那人多么熟悉呀,他大声地唤她,“阿姒!”
那是伯嬴,还是许之洐?
大西北暴雪如瀑,她朦朦胧胧看不清楚。
他们身形相当,她也辨不分明。
她想起来昨日平明,她被夏侯起弃在荒郊野地,昏昏沉沉中被那惊天动地的马蹄声惊醒片刻,迷迷糊糊看见许之洐朝她打马奔来。
那时候他脸色煞白地从马鞍上滚下来,跌跌撞撞地扑到她身前。
亦是如此时这般唤她,“阿姒!”
姜姒含泪笑起,眼下朝她奔来的人亦是他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