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气不打一处来：“我就在你定位的地方，你在哪儿啊？”
“我就在路边啊……”
“可是这里根本就没有人！”
“我真的在路边。”
女人说话的语气不紧不慢，司机真的生气了，他冲电话里的女人大声说道：“你看一下你的定位到底准不准？我是跟着导航过来的，指定目的地就是这里，可我却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
听见司机这样吼她，女人还是不生气，她问：“师傅你别急嘛，你哪儿附近有什么路牌吗？”
“路牌？这里黑漆漆的，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我朝窗外看去，接着车灯，我看见靠近我这一边的方向，有个蓝色的路牌，上面印着几个字：东庄路一段。
拍了拍司机的肩膀，我指着那几个字给他看，他眼睛一亮：“哦，有了，我看到一个路牌，上面写着：东庄路一段。”
“哦，那我知道你在哪儿了，你沿着这条路不拐歪，再往前开五百米，就看到我了……”说着，女人挂了电话。
开车继续在小路上行驶，收音机里还是电流声不断，司机一个劲儿地对我道歉，我突然很大度地说算了，反正已经晚了，让他心里别有压力，该怎么开还怎么开。
他听了，立刻对我表示千恩万谢。
头靠在座椅上，我眼睛直视着前方，操着手静静地看着前方黑漆漆的道路。渐渐地，我看到前方那原本不见光的地方，出现了一团幽幽的光亮。
我看见那火在晃动着，一下一下得，就像是一堆燃烧的火焰。
车子开近了，我才看清楚，那里有人在烧纸，夜风吹过来，带着火星的纸屑漫天飞舞，那个烧纸的中年女人，正对着相框中的黑白照片哭哭啼啼地，念叨着谁也听不清的碎碎。
在她的身边摆着两个纸扎的小人，火光照耀下，它们盯着我，嘴角微微上扬，那笑容让我心里一阵发寒。